青秧秧

暂时先不写了 再见

我的成长故事

00.

在最孤单的时候,我想起了这个字眼,无可替代。

我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分离,失去又再得到,仿佛是无休止的轮回,将不明其意义的我困在混沌之中;最后,它将无用的,虚伪的,恶劣的统统铲除,经过时间的打磨,真正的他们,在我的身后依旧笑得灿烂。

01.

在夏季的某一天,我怀着与无数孩子一样害怕又好奇的心情,踏进了幼儿园的大门。我一路滴滴答答地掉着眼泪,任凭母亲如何安慰也无济于事。令我庆幸的是,周围的孩子们也都红肿着眼睛,许多比我哭得还天昏地暗,原来还不止我一人。老师和家长在其中来来回回的走着,脸上,脖子上无一不是汗水,似乎这样就能平息这混乱的局面。

忽然有只手从身后拍了拍我,我转过头去。那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儿。见我真的回头了,她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但总归年幼无所顾忌,倒是我先开口问了她的名字,聊着聊着就突然笑了起来。笑声在一片绝望的哭喊里回荡,显得如此突兀。正在哭闹的孩子们听见,都惊讶地回过头来,一时忘记了抽泣,围了过来。后来,我跟许多孩子融合在一起,大家一起笑,一起聊天,不知是怎样的情愫,将我们维系到一起。哦,对了,是朋友!我迷迷糊糊地想着,心里为自己有了朋友而高兴。却不曾料到,在我被老师批评时,那平时与我一起玩闹的同学竟嗤嗤地笑起,在我获了小小的奖时他们竟可以抱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臂膀皱起眉头。

当时正流行着“虹猫蓝兔奇侠传”的动画片,全班的心都被英勇的虹猫和美丽的蓝兔所牵。男生还好,学着里面的招式打两下就算了,倒是女生,玩起了一种扮演动画里角色的游戏。能亲身享受到角色的快乐,谁人不动心!于是我全然忘记之前的不愉快,理所当然地混入其中,却被强制分配到“紫兔”——美丽的蓝兔的小仆人的角色。我怒了,为什么?当蓝兔的那个女生说,因为我得了奖,所以不能扮演蓝兔。

我愣了,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吗?幼小的心灵第一次体会到被欺骗一般的感觉,痛得无法所以。只有一个女孩儿,就是当初那个女孩儿小小地安慰了我,可当我因要转学立在幼儿园门口远远眺望时,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焦急地出来送别。我的脸上,脖子上无一不是汗水,像老师一样无助地来回渡歩,似乎这样就能平息心里的痛苦。第一次了解到,某些事情,并没有看起来那般纯粹。

 

02.

“失去”了所谓第一个朋友,我是很伤心的。年幼的心灵第一次触碰到何为“伤感”的心痛。有些事情,当时的我还是理解不了,为什么当时我对他们那样好,大家看起来如此熟络,就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奖状而破裂。顿时心里满满都是吃了亏的念头,却不曾想过这样维系起来的感情究竟是否真实。于是我重振旗鼓,决心去寻觅新的伙伴。

我的小学没有幼儿园那么漂亮,但是周围的同学多了起来。尽管下了决心,我依旧很胆怯。吃过亏的我在小心翼翼的同时不过分靠近,免得落下一塌糊涂的下场。又一个女孩子出现,面孔没有第一个女孩那样可人,身材有些微胖,可是笑容却无比灿烂。她主动对我伸出手说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记忆重叠,反反复复,陌生而又熟悉。似乎一切故事的开头,都是以一遍遍的轮回而生。但我依旧伸出手去,即便是轮回,但生活这种东西,自己并非是读者而是作者,结局,还是可以改变的吧?

就这样,我们变得形影不离。在她的笑容里,我心中的坚冰终于融化成水,变成了一股暖流。我不必吃力地去讨好,她也能过来亲近。就是这样的存在吧。吃完了冰淇淋,躺在草地上,她笑着回头看我,说:“你比一开始开朗了好多呢。”“诶?”我有些惊讶,自己的变化,连我也没怎么注意,现在才猛然发觉,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内敛而害羞的女孩子了。

“这是因为有朋友了呀。”她点点头,“朋友,是能让人变得更好的存在吧。”

03.

生活还是在继续。

可我没有满足于这样的现状,朋友,我想还是越多越好。于是我撇下了她,妄图寻找新的归宿。在处事中我逐渐变得圆滑,自然也吸引了无数朋友。可却疏忽了,在人群外那一副寂寞的面孔。

我以为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。可直到有一天,她找到了我,有些委屈,“为什么你最近都不跟我玩了?”我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,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“我交了其他的朋友,自然跟你玩的时间就少了。”她嘴唇翁动着,声音轻若蚊鸣,“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早蜕变的伶牙俐齿的我反问,“我交了更多朋友,你不是更应为我感到开心吗?”她愣了,久久没有说出话来,而我早已爬起,拍拍屁股走向教室,心中竟涌起一股报复后的快感。

没有了我的陪伴,她便更加孤单了。我看到她一个人拿起书包走出教室,她一个人拿起水壶去开水房装水。我有些恍惚,但无暇顾及,因为我在热闹的人群簇拥中心,一时无法自拔。是朋友吗?是朋友吧。

人际交往中尝到了甜头的我自然开心,QQ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号码,张扬着要将我的列表撑爆。我沾沾自喜,却突然突然一阵头晕,随即眼前一黑。

醒来的时候是在洁白的校医室,昏黄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在我脸上,不知为何竟好像一层淡淡的寂寞。除了喋喋不休的在我耳边叨叨说着什么“低烧”的校医,再也没有其他人,以至于最后我连校医的医生都听不见了。我摸摸额头,闭上眼睛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幼儿园前张皇失措的我,一种异样油然而生。

空无一人中的孤身一人。仿佛又在熟悉的场面中徘徊,只不过更加孤单,更加心痛。

那些我的朋友呢?我苦苦思念着,想到QQ列表上蹭蹭上涨的人数,点开来却是一片灰白的头像。

虚伪的,无用的,丑陋的。

到底是谁啊?

04.

忽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,我强忍着头痛艰难地回过头去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。

微胖的身材,只不过笑容没那么灿烂了。

她见我看着她,以为她吵醒了我,顿时有些无措。我摇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,她于是就过来,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些东西。苹果,退烧药,作业,我的水壶。

之前的种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她说她帮我抄了作业,放学了就赶来看我。她母亲说发烧的人要多喝水和补充维生素,所以就带来了苹果和水壶。退烧药尽管苦也要勇敢喝下去,她也知道发烧很难受;还有全班都很关心我。

我咬着苹果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,不知不觉,眼泪就跟着她的絮絮叨叨打湿了薄薄的床单。关心我?可来的只有你一个啊。为什么要来呢?为什么呢?明明我冷落了你这么久……

“因为我们是朋友啊。”她再度扬起了笑容,拥抱住了我。

结局,改变了。

05.

“有些事情,我总是弄不明白:为什么有些人做了那么久的朋友,却还只是普通朋友;而有些人,一见如故,第一次相识,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;为什么好朋友做久了,有些人觉得他的好朋友对他没有以前那么好了?
    或许,我明白:有些之所以做不了好朋友,可能是因为他们性格合不来;那些一见如故的人也可能只是性格相似,所以才合得来;有些人对他的好朋友没有以前那么好了,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,疏忽了身边的朋友,所以他的朋友才那样那个觉得,其实他还是很在乎他的朋友,只是没有时间而已。”——佚名《朋友》

06.

“好羡慕你啊,以前居然有这么好的朋友。”听完了我的故事,你这样对我说。

我只是笑笑,并没有回应。

以前的我身边总聚满了一群一圈的人,留下的不多,离开的不少。但我已不再患得患失,一遍一遍的轮回,真正的朋友总会留下。在身后无遮无拦地损着你,无论如何打闹却依旧完好如初。在磅礴大雨中看到那个拿着雨伞跑来的身影,明明不是爱情却依旧怦然心动。那一刻我才懂得,原来朋友,的确就是这么美好的东西。

再后来,我又收获了几个朋友,和之前的她一起,笑容灿烂,无可分割。

我想,我是长大了,某些事情,我也终于能理顺清楚。

07.

时隔今日,又是在夏日的某一天,我坐在初中新课室的桌子前,看到你向我伸出手。

“那个,初次见面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 

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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